戊子年初夏的一天,燕妹打来电话告诉我秀儿农历五月初十出阁,小舅希望
我们能够会去看看。小舅很小时外婆就去世了,他几乎跟随我母亲长大。在计划
经济时代,因为没有城市户口他又回到农村。后来成了家,在乡下过着日出而落,
日落而息的生活。日子一直紧巴巴。母亲去世后,再加上交通不便小舅进城更少
了。这几年各自忙于生活进步事业20年都没见面,小舅过得怎样?
农历五月初十的早上,表弟驾着他的捷豹载我们一行五人向着岗岭村驶去。
倚窗望去满眼的绿,四周的山岗葱郁葳蕤,熟悉的植物味阵阵扑鼻而来。捷豹兴
奋地奔驰在崎岖的山村公路上,忽上忽下,忽左忽右。南湾湖若隐若现。霎时,
心头一阵感慨,一段几十里的山路我却走了20年。
三十分钟后车子在小舅的晒谷场停住。一个农民模样的中年男人从田埂上快
速向这里走来,我猜那一定是小舅。小舅快走进时,我上前几步握住他的手问:
「还认得我吗?」「伟」,小舅脱口而出。我的目光顺着他的嘴角向上移动,一
张黝黑的脸膛上爬满了深深浅浅的邹纹,青丝成华发。长年的劳作让刚过错50的
他像60多的老头,眼神里却闪现着亮光。小舅顺手拿起行李把我们引进院子院中
坐满了亲朋好友,一番招呼后不由环顾四周,那几间老砖房与20年前一样矗在眼
前。左边厢房的墙壁上挂着些农耕器械,右边厨房里冒着炊烟。掌灶的在准备着
中午的宴席。我仿佛穿越时空一般站到26年前小舅的婚宴上。那年我刚10岁,母
亲还带着我向他讨喜糖。那时小舅身材高大,相貌堂堂,浑身好象有使不完的力
气。而今他与往年判若两人。老砖房经过几十年的风雨剥蚀,显的沧桑破旧,我
的心紧抽一下,眼睛湿润起来。小舅好像看出我的心思说:「前些年你舅妈身体
不好,看病花钱,两个孩子上学也要花钱,家里就我一个劳力,田地里一年到头
挣不出几个活钱,每年靠卖些茶叶给两个孩子交学费,哪还有闲钱搞房子。这两
年好些啦,秀儿、晴儿都大学毕业留在省城,她们都很争气工作干的好。」说话
间屋里走出舅妈和秀儿,舅妈气色看起来很好,秀儿出落的亭亭玉立,散发着书
卷气,格外美丽抢眼,明日她将长久的离开山村,开始新的生活。我出神的看这
眼前这位如花女孩,她就是那个曾在坡上放牛的女娃吗?
我挽住舅妈走进屋里,眼前顿时一亮,老房屋里干净整洁,现代化家电一应
俱全,老乡们围坐在一起看着电视,说笑着。坐在一旁的老表打趣道:「伟,可
别看屋子外面旧,屋内可有实在货,这些年俺叔熬过来啦,日子不比以前了。」
小舅笑笑摆摆手:「那还不是这些年有好政策。」「啥好政策?」我笑着文。「
几千年的农业税免了吧,娃娃上学免学费,看病有‘新农合’,‘村村通’修到
咱们口。这不是好政策?」舅指了指院外几十米的地方「听说不久那里就要修自
行车环湖赛道,下半年我把老房子拆掉盖成新楼房,那时你们可要常回来,山上
自家的果子随你们吃,河塘的鱼虾钓个够,那味道城里可品不到哟!」燕妹抢过
话:「这可是度假山庄呀!老房屋留着,住够了钢筋水泥,我很想念这个味唻!
在艺术家眼里这叫‘原生态’。」大家都乐了起来。
在这离城市直线距离不足三十公里的地方,因为交通不便遏制了它的发展,
「公路畅通缩短了城乡的距离,推动了农村经济的发展,国家惠农政策的落实,
使农民逐渐得到实惠,农民的富足是国家强大的开始。愿小舅生活将更加幸福!
写于戊子年夏
[ 本帖最后由 刌云剒月 于 2009-9-28 17:47 编辑 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