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小说] 《磨剑》上——《炙刃》

海面上的一点余红也渐渐褪去了，灰朦的世界里好像只剩下了那一大片深蓝色，如果不是海风吹过带起的一层层浪纹，还真以为那是一块巨大的胶体露出地面的一层表面。海鸟尖利的叫声也慢慢隐漠在灰朦的大幕布里，成了一出哑剧。
    海风吹过，咸咸的味道钻入御彦的鼻子里，他深吸了口气，紧了紧衣服，坐直了身子。他还是不罢休的望着天空，那里到底是什么啊？从蔚蓝到深蓝直到现在的灰暗，他看了有一小天了，但眼睛还是不肯移开。他与天空打了十几年的交道，在天上，他是俯视大地，他可以傲然一切，他是与老天平起平坐，然而当他下了战机远远的仰视天空时，他却根本不知道那上面都是些什么，他又开始对天空敬畏起来。
    御彦摇了摇头，慢慢站了起来，抖了抖麻木的双腿，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尘，向不远处停着的黑色车子走去，也许本来就没有天空，只是个高度罢了。发动机的嗡嗡声打破了沉寂的海岸，伴着海浪的沙沙声，成了一场二重奏。海滩上留下了两排车辙，但又迅速地被海水吞没了。
    2016年4月13日，天空下起了密密的细雨，从无数楼群间的间隙处穿过，打在地上，泛起了一朵小水花。
    当乐国国防部的国防大厦第十九层，一位老人坐在一张转椅上，他扶了扶鼻梁上的花镜，将注意力从窗户上的几滴雨点移了回来，重新凝视着大屏幕，眼神的疲倦转瞬即逝。老人盯着大屏幕的许多个小画面，从这个移到那个，慢慢的抬起了手腕，看了看表，“那么，这次命名为‘D-Z’的军事演习现在开始吧，”国防部的最高将领姚虞然终于缓缓地说道。
    “是！”“是！”……远在千里外的共和国大军整装待发。大家的心里都明白，这次的军事演习非同小可，不仅是在新型武器投入战斗以来的第一次实战演习，还是打击灌水组织前的唯一一次演习，成功与否基本上就要看这次演习了。所有的人，在心中默默的祈求着祝福。细雨在每个士兵的眼前就像画面的慢放一样，缓缓落下，就在落地破碎的一刹那，每个士兵下意识地碰了一下胸前的标志－－当乐共和国的标志。
    “报告长官，陆军全体作战师已出发。报告完毕。”“报告长官，海军全体作战师已出发。报告完毕。”姚虞然将军轻轻地点了下头，眼睛慢慢移到了大屏幕左边的画面上，那是投入第一匹新型战机的2号空军基地。
    “空中的骑士们，再一次看看你们胸前共和国的标志！”第三军第五空战师的师长铁剑面对着自己的弟兄们，摘下了帽子，头发已然多了几许白絮。每个人看着绣在胸前的图案，一只雄鹰傲然于上，那闪着犀利光芒的眼睛誓要穿透敌人的心脏，如果眼睛可以杀人，那它无疑是最好的武器。“英雄们，不要辱没你们胸前的标志，还有，你们令所有人骄傲的坐骑。上机。”呼拉拉，一群人爬上了飞机，浮梯迅速撤下。“御团长，等等！”铁剑叫住了他，“别忘记你作为队长的职责。”“师长放心。”御彦看了看铁剑，带上了头盔，战机的面罩慢慢地从两边向中间合拢，铁剑慢慢地移开，望着战机内的青年，脸上肯定是充满了无限坚毅和期待吧。铁剑将手腕移到嘴边，“报告长官，全体空军作战师已出发，报告完毕。”
    一架架D-BX1战斗机从跑道滑行迅速升高，在低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，直冲云霄。通体银白色的机身在雨后刚探出的柔嫩阳光的照射下格外刺眼，瞬间，便在远处成了一个闪光的亮点。机场众人久久望着亮点消失的天际。
    “‘刺空一号’请报告你的情况，‘刺空一号’请报告你的情况。”“‘刺空一号’一切正常，报告完毕。”御彦深吸了一口气，看着机舱内每一处部位，看着舱外的蓝天，一切就像回到了十年前。
    “你叫…恩…御彦？”“是！团长！”刚刚入军还略显青涩的男人挺着胸膛，眼睛停在了对方的头发上。“为什么报空军？”“因为…呃…喜欢在天上飞翔的感觉。”“呵呵！”“恩？”御彦看着那个人冲自己笑，不知道为什么，脸颊顿时多了两片淡淡的红霞。那个人好象看出了他的心思，“我当初入队就是这么回答问我的长官的。”御彦嘴角微微地向上翘了一下。“我是你们的指挥官，叫铁剑！”御彦深深地记住了这个名字。
    御彦慢慢地爬上战机，手在不住的颤抖，他知道是自己大展才华的时候了。在面罩合上的一瞬，任何人如果看到了他的脸，那上面没有初次驾驶战机的紧张，只写着坚毅和期待。战机在空中一个俯冲，随即迅速上升，那毫无瑕疵的衔接和美丽的弧线征服了所有观看的人。“小子，玩儿的不赖，”铁剑拍了拍他的肩膀。那一夜，御彦整夜没有合眼。
    “滋，滋。”通讯器里传出的声音将御彦拉回到现在。“头儿，感觉如何？我这可是兴奋这呢，妈的，灌水组织的人还不来一个灭一个啊。”这是御彦的好兄弟鸾鹏的声音。“你就别那臭贫了，等一下才是真家伙。”“大彦，无人驾机还没有进入雷达监测范围内。”这个说话的人是御彦的又一好兄弟连卿，从没把他当成自己的上司，说话也从来不给他面，但两人却是十分的投机。“恩…还早呢。”御彦才意识到他们对付的只是量子计算机控制的无人战机罢了，不是灌水组织啊。“可是计算机控制却是十分精密啊。”他心里想着，二十架‘刺空’号要对付三十架无人战机还是有一定难度的，不过，他们有充足的信心完成任务。这任务不是歼灭全部敌机，而是还要加上要使二十架战机毫发无损的筹码。
    “目标已出现，请指示！”通讯器又“滋滋”地响了起来，御彦也看到了雷达上显示的小点，密密麻麻。“等候指示。”御彦轻轻地说道。“是！”大约过了二十分钟，远处的天空阴云密布，将那里的一切都变为黑暗，黑云缓缓而来。“进入作战状态，进入作战状态，”御彦不慌不忙地说道，“按照原定计划，‘刺空16号’至‘刺空20号’准备。”“准备完毕，提升！”只见五架战机迅速离开机群，向上飞去。这时只见敌机群中也飞出了大约十架战机追逐五架“刺空”而去。御彦笑了一下，“一切顺利，继续按计划进行。”现在是十五对二十了。
    “‘刺空’二号至五号，跟着我离开，”御彦的双手慢慢向右弯动。顿时，又是五架战机离群而去，而敌机又跟出了十架。“弟兄们保重，”御彦默念着。五架战机迅速钻入云层。“嘿！我说，这一次得玩点刺激的！”又是鸾鹏兴奋的声音。“咱们玩儿不起。”连卿回应道。“全体分散！”御彦看着敌我距离，差不多是时候了，“屁股着了可别哭。”“呵呵呵！”
    御彦回头看了一眼紧跟自己的两架敌机，一拉摇杆，“嗖”的一声战机向上滑去。敌机更是紧追不舍，两架分别向两侧分开加速向“刺空”冲去。一道银光变换着不同的运动轨迹划过天际。“还挺有两下子。”御彦看了一下战机现在的速度：8000。猛地，他发现前方出现了大峡谷，暗暗一笑。这时两架战机已然就在后面的不远处极速飞来，御彦猛的提速，冲向峡谷。
    “刺空”不顾一切，群山就在眼前，“这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。”眼看就要撞上峭壁，“刺空”猛地一侧身，生生从两山之间穿过，竟然就是擦着峭壁在极速飞行。只听“轰”的一声，后面火花四溅。“哼哼”御彦正了正自己的头盔，刚想将速度减慢，一下子发现从火光中竟然飞出了一架战机，黑色的躯体愣愣地向“刺空”冲去。“什么？！”御彦大惊，“不是一般的无人战机。”来不及多想，敌机首先发难，一排激光速射出直逼“刺空”，这种地形根本不可能甩掉敌人，御彦万万没想到会这样。他猛一拉杆，飞机侧身上升躲开攻击。
    就在这一升一降的躲避中，御彦终于看到了亮光。“行了！”战机一侧身飞出了峡谷，敌机还在后面逼射。御彦猛一减速手腕随即弯曲，“刺空”一下子掉了过来，御彦紧接着加速，只见战机面罩朝下向着相反方向，只一瞬，“刺空”已到敌机后面。御彦将机体掉了回来，轻轻地按下一个东西，“目标锁定，雪狐一号准备。”“想知道屁股被穿透的滋味吗？”话音一落，一枚银色导弹向脱缰的野马“嗖”地冲了出去，只一眨眼，前面空中出现了一幅火红的画面。“呼。”御彦出了口气，“还真难对付的。”
    “‘刺空’一组请报告你的情况。”“目标全部消灭，五架‘刺空’完好无损。报告完毕。”“好，准备返航。”“是。”“‘刺空’二组目标全部消灭，十架‘刺空’完好无损。请指示。”“准备返航。”“是。”
    “哈哈！头！太容易了。目标草割。”“鸾鹏，我们准备返航。”御彦想到了刚才那架敌机，皱了皱眉头。
    就在御彦掉转战机准备返回时，突然他发现后方出现十个黑点。还没等御彦多想，五枚导弹一下子飞来，“完了。”这是他脑中唯一闪过的念头。“轰”，左机翼被击中。“刺空”极速下落，“妈的！”只听耳变“滋滋”的声音，“‘刺空一号”遭遇敌机袭击！”御彦冲通讯器大喊着，没有回应。“妈的！”他把头盔拽了下来，大口的喘气。没有办法，只能跳机，那也必定九死一生。“8000,10000,14000。”数字还在不断上升。御彦将头盔一下子扣在头上，跳机！
    御彦按了一下按钮，战机的面罩一下子弹开，御彦连同座椅一下子弹了出去。
御彦在空中迅速下降。强烈的劲风将头盔撕的粉碎，像无数的刀子疯狂的切割他的皮肤，脸被吹成了球状，身体已经毫无直觉。御彦迅速失去了知觉，一道亮光穿过他的脑子，只有一片的白色，天空？是这样的吗？
    与此同时，共和国国防大厦的将军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，“将军！中央计算机被病毒侵入，十架无人战机飞离机场！”“当！”抬起的笔从姚虞然的手中掉了下来。

[ 本帖最后由 lovenipple 于 2010-10-17 17:00 编辑 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