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回那一抹红云*衙内身世圆疑
衙内出行一般是非马既轿的,具体是选哪一种出行工具,得看衙内当时的心
情。
一想到本次出行是要去庙会上寻芳采花,总得要显出威风显出与众不同才行,
衙内就选了骑马!
骑马观花嘛,所谓人生一大乐趣!
「去,把皇上刚刚御赐给老爷的那高头大红马给我牵来!」看到手下准备是
一匹小白母马,高衙内一脸的不爽!
备马的随从忍不得面露难色,望向富安求助。
富安平时与那人素来交好,急插口道:「衙内,老爷对那马甚是爱护有佳,
怕是不许!」
「不许?这不许那不许,我不是照常一样快活!哪来的那么多废话!让你准
备就准备,惹烦了少爷我,你就别活了!」高衙内抬脚把那备马随从蹬倒,看也
不看富安一眼。
备马的随从只好连滚带爬的跑去牵马。
那高头大红马端的是宝马良种,足足大上普通马两倍有余,动静之间气势骇
人。
高衙内看得欢喜,也是有心要在众人面前显摆下一下身手,并不命人抬上马
凳,当下后退两步,向手心中唾了两中唾沫,几步跑到马边就要飞身上马,谁知
那马实在太高,加之高衙内上马的功夫实在不怎么样,只一条腿蹁了上去,靴子
恰挂在了马鞍桥的一角之上,整个身子却没能顺势而上去,一时竟然就象放风筝
一样,斜挂在马背一边。
那大红马恐怕是自小从没见过有人这样上马骑乘的,一时受了惊,长啸一声,
挣脱开牵马人,拖着高衙内就在后花园中狂奔!
高衙内这时竟是随之起伏任之狂飙,不曾喊得半声。
众随从不由得暗自佩服衙内艺高人胆大。但等富安众人拦下红马再看,却发
现衙内实已是晕了过去。
众人顿时吓得人人面色苍白,急忙好一番抢救,衙内才悠悠转醒,幸是宝体
无恙,富安等人不由暗谢佛祖保佑!
高衙内一见众人环围,立刻大怒:「妈的,折腾这大半晌,竟还未出门,小
心庙会散了!耽误了老子的好事,小心你们的狗头!」
他再不提说要骑什么大红马,骑着小母白马,引着众随从从后门呼将出去。
刚一出门,就听得锣声突响,一连三次,声声急促,好似边塞遇袭报警一般,
锣声刚落,又听得人声如潮水般涌起,又若潮水般落下,恢复从前。
高衙内暗自奇怪,自巷子口探头去看,但见街上人来人往如故,独独见不得
任一女子,凡是母性之物如鸡鸭猪狗之类,也不得见半只!
「富安,怎就如此奇怪,这几年来,为何少爷我每次出行都见不到一个女的?」
高衙内回头望着富安。
富安一脸尴尬,喃喃半天才道:「想是岳庙庙会的缘故,姑娘们都去了庙会!」
「是啊,上次你不是说是因为起床太早的缘故吗!」正说着,远方人流中忽
然闪过一抹红云,好似个女子,高衙内探起身子,用力嗅了嗅,竟在这纷杂的空
气中辨得出有一丝女人的脂粉香味,不由如喝了一斤上等女儿红般的醉了,登时
便把这疑问放在一边,忙用力在马屁股上打了几鞭,急急追向那红云消失的地方。
一众帮闲呼喝着追随而去!
列位看官:天下男女各半,为何今日高衙内出行,你道咋地不见得一个女子?
其中自是大有缘故,切听我细细道来。
这根由还要由高太尉说起。说那高太尉本叫高二,原是东京城内有名的破落
户浪荡泼皮儿,自小不成家业,礼义廉耻不会得半点,忠信行良更是休提,唯独
因爱好鞠球,自幼沉迷,练得出神入化的好球技,一时无人出其右者,因此人忘
其本名多称「高球」;年青时也曾因事吃过场发配他方的官司,机缘巧合下,竟
因鞠球技术高超受到了当时端王的赏识,提拔作了亲随,又因处事圆滑乖巧,更
得宠爱,也合该是他的福份,后来端王登基做了当今万岁,没半年时间,直抬举
他做到了殿帅府太尉职事,由此发了迹。当今万岁见他名字粗俗,遂把那王字边
换成了亻字边,自此人皆改称高俅高太尉,一时权高位重,风光之极。
然世间事不如意者十之七八,高太尉也有不称心如意之处。却原来,那高太
尉或是因为年青时太过放荡淘空了身子,或是做孽太多上天惩罚,总之虽然后院
收得十数娇妻美妾,闲暇之时既使再三耕耘,依然不得一个子嗣;也是求子心急
了,最后竟落了个不举不阳的毛病,宫中民间正方偏方医治多时皆不见效,至此
子嗣一事更是想也休想了。所谓「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」!眼见得家业越来越大,
却无个帮助、继承的后人,高太尉不由得每日长嘘短叹,添了好多白发。
他旧时混在一起的一个帮闲,如今做了他府上的都管的看在眼里,一日见太
尉又为此事忧烦,上前低声道:「太尉大人,不必为后人的事忧虑了,小人有计
较!」
高太尉看他一眼,见左右无人,道:「你还有甚好法子?讲来听听!」
「太尉,那还用得那十月怀胎?太尉放着现成的儿子不要?」
高太尉脸色一动:「你待怎讲?我那里来得现成的儿子?」
「太尉可曾记得当年咱们在金线桥边的荒唐醉事?」
高太尉脸色一红:「那些当年陈事,休提他了!」
「太尉那知,太尉现成的儿子就在这陈年旧事之中矣!」
高太尉皱眉道:「那你不妨说说看!」
「太尉可记得在那金线桥边凤凰树下的阿叔高三郎?」
「那是自家亲叔,怎不记得?」
「高三叔当年纳得一妾,那日太尉与小的们一并去贺,岂知那高三叔嫌咱们
没得脸面、上不得台,硬赶出来,太尉当年也是热血豪气冲天的好男儿,那受得
了这等窝囊鸟气,当夜趁着酒兴竟抢先把人上了!」
「说来,当年也忒是荒唐!」高太尉一脸回忆!
「太尉可知,就是当年那一事儿,竟给太尉留下了后人!」
「真的?」高太尉一下站起来!
「是否是真的,小的尚不敢确定,但高三叔那妾十月后确生下个儿子,如今
已一十二岁!此子长像颇与太尉相像!!」
「你确定与某家很像!」
「确定!举手投足,俨然是太尉年轻时的模样!小的见太尉每日为子嗣之事
劳费心神,想到此事,早已亲自去偷偷看了!」
高太尉听闻,一时竟激动难抑,连连搓手:「此事办得甚好,若真是我的骨
血,当真是苍天有眼,佛祖保佑!」他急又道:「你且速速将那孩儿带来我看!」
都管应了一声就要退下。
高太尉忽又道:「且慢,此事不宜太急,你且速速去宫内请刘太医前来,就
说我身体不爽!」
那都管也是聪明过顶之人,那不知高太尉心中所想,领命去后,自是办妥无
差!
当夜晚间,高太尉命人秘密将那孩儿接来,一看那孩儿:斜斜垮垮站立,一
脸的顽暝不屑,嘴角下撇,眼角边时不时闪过狡诈之光,相貌也真与自己有几分
相似,活脱脱就是当年的泼皮高二,心下里十分当下便有了八分喜欢!
刘太医端过一银盆清水,放了几滴宫廷秘药,扎破高太尉与那孩儿的手指挤
血滴入盆内,略等了片刻,两滴血竟真的溶在一块!
高太尉眼见得果真是自己的孩子,不由得仰天放声大笑。
那孩子因挨了针扎,痛得满脸的鼻涕泪水,心里早把刘太医十八代祖宗从头
到尾又从尾到头的骂了无数遍,只是一时摸不清面前这些人的低细,不敢立时表
现出来!若此时是在自己家中,破口大骂算是轻的,菜刀恐怕早也拿在手里了!
高太尉等不得片刻,当时便收了那孩儿为干儿义子。翌日早朝便将此事禀告
了当今道君皇帝,道君皇帝也甚是高兴,恩赐了许多东西!满朝文武,皆来祝贺!
那孩儿便是如今的高衙内。
在朝在野虽也有人拿辈份说事,说什么高太尉收叔伯弟兄为子有违伦常,那
不过只是不明其中究里原因而已!岂不知人家高太尉是自家人知自家事!再者向
宽里来说,他自收他的义子,别人自作他的义子,就是有违伦常咋地?干他人鸟
事!
[ 本帖最后由 没有明天 于 2009-7-28 18:50 编辑 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