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远的双鱼座 2011-8-6 00:29
菜园小记【上】
[size=4][color=RoyalBlue]「种菜的乐趣不只是在吃菜的时候,像苏东坡在《菜羹赋》里所说的:「汲
幽泉以揉濯,待露叶与琼枝。或者像他在《后妃菊赋》里所说的:「春食苗,夏
食叶,秋食花实而冬食根,庶几西河南阳之寿。」种菜的整个过程,随时都有乐
趣。施肥,松土,整畦,下种,是花费劳动量最多的时候吧,那时蔬菜还看不到
影子哩。可是「种瓜得瓜,种豆得豆」,就算种的只是希望,那希望也给人很大
的鼓舞。因为那希望是用成实的种子种在水肥充足的土壤里的,人勤地不懒,出
一分劳力就一定能有一分收成。验证不远,不出十天八天,你留心那平整湿润的
菜畦吧,就从那里会生长出又绿又嫩又茁壮的瓜菜的新芽哩。那些新芽,条播的
行列整齐,撤播的万头攒动,点播的傲然不群,带着笑,发着光,充满了无限生
机。一棵新芽简直就是一颗闪亮的珍珠。「夜雨剪春韭」是老杜的诗句吧,清新
极了;老圃种菜,一畦菜怕不就是一首更清新的诗?」
「新鲜的泥土气息,素淡的蔬菜清香,一阵阵沁人心脾。一会儿站起来,伸
伸腰,用手背擦擦额头的汗,看看苗间得稀稠,中耕得深浅,草锄得是不是干净,
那时候人是会感到劳动的愉快的。……蒜在抽薹,白菜在卷心,芫荽在散发脉脉
的香气:一切都使人感到一种真正的田园乐趣。」
「我们种的那块菜地里,韭菜以外,有葱、蒜,有白菜、萝卜,还有黄瓜、
茄子、辣椒、西红柿,等等……一年里春夏秋三季,菜园里总是经常有几种蔬菜
在竟肥争绿的。特别是夏末秋初,你看吧:青的萝卜紫的茄子,红的辣椒,又红
又黄的西红柿,真是五彩斑斓,耀眼争光。」
……
[color=Red] 以上文字,摘自吴伯萧的散文《菜园小记》。[/color]这篇散文的背景是上世纪四十
年代延安解放区的「大生产」运动,在毛主席「自己动手,丰衣足食」的号召下,
解放区军民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农业生产中。二十年前,我还是一个清瘦的少年,
在语文课本上读到了这篇散文,我一下子就爱不释手了。我反复地读着,咀嚼着,
真恨不能把文章中的一字一句都融入到自己的脑髓中,使它们永不再从我的记忆
中逃走。虽然,年幼的我还不能彻底弄清楚「大生产」究竟是何物,但文章那通
体清新活泼的文字中流淌出来的苦中作乐的情感,却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心扉。雨
后,我跑到自家菜地里去看叶子上挂着小水珠的春韭菜,默默地创作着属于自己
心灵的诗歌;父母在园子里刨地、收垄、撒种,我就小小心翼翼地端着水瓢浇水。
汗水流下来的瞬间,我的仿佛看到大白菜的心儿卷得紧紧的,抱也抱不动;萝卜
缨又长又绿,我涨红着脸拽了半天,一下子从地里蹦出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;还
有那又细又长的豆角,一挖就拖家带口的土豆……这情景,和吴伯萧写的一模一
样啊!
我那时瘦得像个精细虫,父母怜爱我,就不大常让我下地。然而在我的内心
深处,我盼望着我能有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菜园,而且要像作者一样,整地、播
种、施肥、浇水、松土、间苗、收获,整个生动活泼的过程完全由自己独自去经
历、体验、享受。
如今,年近三十六岁的我,在滇南这片陌生的土地上,实现了我多年前的梦
想。我打电话给母亲说起了我种菜的事,老人家还看到了大孙子手机里下载的我
挂在网上的菜地的照片,她还像多年前一样,和蔼地赞赏我说:「我的老儿子,
你可真勤快啊!」
突然之间,像回到了从前,我偎依在母亲的怀抱里,整个世界都是暖洋洋的。
我种的本地青菜已经采摘了四五次,再过一段日子,它们又会长出嫩绿的叶
子。小白菜你挨着我,我挨着你,像亲密无间的兄弟姐妹,我把较大的间掉,让
其他的小家伙们有更开阔的生长空间。间下来的菜苗,或佐以香菇清炒,又香又
嫩,或放几棵到汤里,清爽怡人。菜垄与菜垄中间,觉得留着甚为可惜,便把买
来的香葱、人家送的韭菜的宿根以及鼓着嫩芽的姜巴埋下去。现在,葱长得有小
指一样长了,有着粪肥滋养的韭菜不久就会破土而出,至于姜巴,得耐心点,在
我离开滇南回乡探亲的时候,估计可以见到它们可人的小模样了。
和一同种菜的老人们是越来越熟悉了,甚至,慢慢地建立了深厚的忘年情谊。
杨成宝的母亲听说我想给菜苗浇点稀粪,二话不说就挑着自家的桶带我去了猪场
的粪化池子。老人家怕脏物把我的衣服弄脏,死活不肯让我挑重重的担子。张成
书的母亲、叶北的父亲,但凡用水管浇自家的菜,总不忘顺道把我的菜一道浇完。
何文海的父亲,那日看到我正在手忙脚乱地用水管往地里喷水,就连忙跑来给我
做示范,告诉我喷水容易弄伤稚嫩的菜,要紧紧捏住水管或把手指按在管口温柔
地撒水,所谓,润物细无声,大抵如此。
伙伴们问我,你打算种多少种菜。我挠挠头想了想,就说,地要是再多点,
我想把这里能种的菜都种种看。
没错,我还真有这更长远的梦呢![/color][/size]
jerryaaron 2011-8-6 21:00
种菜苦啊,太辛苦了,实在不适合城市人